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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请给窝呆毛泪痣爽朗君!》番外三

5+1

 
 

五次西谷向洁子桑告白遭到了拒绝,一次他没有XD

 
 

清水洁子本人,对旁人的,特别是来自异性的花式夸赞已有高墙般的免疫力,才貌双全,聪慧灵秀,冰清玉洁之类的全如过耳云烟无动于衷。

小时或许也有单纯因此欣喜之时,却在自我意识更强烈的国中因为“赞誉”而感到违和——渐渐了解到自己并不像被打上的标签那样闪闪发光。

夸赞不等于了解。

她由家教所致的内敛不善言辞被解读成了高岭之花。

她喜欢阅读和眼镜带来知性气质被等同于冰雪聪明。

赞誉在外,而内心那个不擅长理科,喜欢甜食,有些选择困难症,自觉缺乏行动力渴望改变自己而加入体育社团的普通女孩子,觉得稍微有点儿无奈。

 
 

话说回来,成为排球部的经理——真的不会适得其反吗?

面对新入学的后辈那“洁子学姐穿校服的样子最棒了!我超喜欢!请和我交往!!”活力十足的告白,清水洁子只觉得太阳穴突突胀痛。

 
 

西谷夕,一年级的学弟,球场位置是自由人。小个子,目光明亮,开学三天头发就挑染得像某种她怎么也想不起名字的鸟类,配上元气十足的嗓音一看就是跳脱的主——事实上也的确是,自我介绍来这所学校原因是喜欢校服。

国中县大赛表彰会的最佳自由人,居然因为这种原因选择了被称为堕落的豪强的乌野高校。

该说是跳脱呢还是洒脱呢……有点意思…洁子噙着一丝笑意,把属于自由人鲜艳明亮的制服发给西谷,于是又得到了后辈嚷嚷着的嚎叫告白:“洁子桑您这是朝我笑了吗?!!我也喜欢你啊!!!”

眼镜闪过冷光——清水洁子极其干脆地转身忽略。

 
 

日子就这么在球队一天天的磨合中过去了,西谷夕和随后加入的田中龙之介作为一年级中比较有代表性的两位,快速地弥补了上一届前辈毕业后攻击和防守的的缺口,尤其是此刻气势磅礴的自由人——

“明明平时又吵又闹,在球场上却安静地惊人呢西谷他。”缘下力观察着和邻校的友谊赛赛况,不禁感叹。

“虽然小小只的,但就是有着让人感觉后防无忧的气场。”当时三年级的队长总结道:“早就听说过千鸟山的天才自由人名号,以他的才能和实力,足以担任乌野的守护神了。”

清水洁子记分的笔停顿,脑中闪过闲暇时自觉加练到手腕青紫的某人背影。

……不仅仅,是才能和实力。

 
 

赛终哨响,和队友击掌相庆完的橙色家伙立刻邀功似地挥手要说什么——洁子具有预判地在他发声前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敢开口,杀无赦。

只见西谷条件反射地被镇压住,眉头嘴巴委屈地皱了一下然后立马心念一转,整张脸亮起来笑出白牙,口型变换出大大的喜、欢、你!

洁子在左右前辈打趣的目光下不自在地推推眼镜。那头胆大包天的守护神已被洁子亲卫队长竞争者的田中勒着脖子拖下去。

 
 

乌野对外比赛的胜率在乌养老教练的指导之下,在队员们辛苦的训练中缓慢上升着。

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

就连西谷的过度热情也在一年级的傻小子后辈们所谓的洁子亲卫队规章制度中被制约住——队规第一条:一切以洁子大人为中心。第二条:一切行动听指挥,不做让洁子学姐困扰的事。

 
 

于是让人困扰的常规性告白收敛到那学期结尾时才重出江湖,第四次是跨年时元气满满展望美好未来的短信求交往,第五次——情人节对洁子义理巧克力的回复是西谷一次隆重的、嗓门破云霄的告白和信封上贴着小翅膀贴纸的情书。

感到某种反转般的趣味,清水洁子弯起眼,对熟稔到已不必客套的后辈拍了拍肩膀。

“谢谢你的心意,西谷。”

少年人铺陈着碎金的眼瞳定定地注视着她,耳朵发红,欲言又止。

他或许也猜想到她接下来回复的不是他想要的答案,可总得以真心换一场快意的明示,于是西谷等着,心上人文静地说了下去。

“我其实……大概,并不是如你们所想般…能代表你的理想型。大家把我想得太好了,只有我自己知道…”

洁子抿唇落字:“…落差所在。所以在能真正地相互了解之前,我无法接受和别人交往……抱歉。”

鞠躬致谢,深深呼气。一直以来梗住心间的包袱被倾述出来,竟是如此畅快。

而西谷呢,他歪了歪头——又是让洁子联想到可爱小型鸟类的动作。先前犹疑困惑的表情恍然大悟起来。

“洁子桑的理想型是——能真正了解你内在的人。”西谷就当洁子的沉默是默认了,他觉得自己摸到了什么关键脉络。

少年半是摸后脑勺半是拍脑袋:“我没有以貌取人的啊。虽然平日表现得没什么说服力啦。”他顿了顿:“说起来也许你不记得了,国中时我遇见过你——我向洁子桑表白,绝对不光是因为外在……”

上课预备铃好巧不巧响起,半响过后,黑发少女专注地端详西谷跑回教室前硬塞在她手里——说明了第一次相遇场景的信,想看出个究竟。

 
 

当天下午两人间本该有的一场详谈,被乌养教练在场边突如其来的旧病发作给打断,再次有合适谈话场合的时候,已然是周六的假期。

西谷提前二十分钟来到坂之下商店,洁子已经在货品区前,望着种类繁多的创可贴出神。

少年伸手拿出了彩色图案的那盒:“你喜欢鸟类对吧?”

洁子惊讶过后点点头,西谷把创可贴放进他的购物篮。

坐在商店的休息区,洁子的目光落在西谷的肩上,就是看上去这么单薄的体型,作为唯一的自由人,从入学来一直守护者已方球场的后防,而且教练缺席的今后……负担恐怕会更重。

思绪沉浮,清水洁子吸了口气:“我看过你的信了。”

凳子跟着身体一抖,西谷夕如临审判立马坐直,双手紧握膝头。

看他这么紧张的模样眼镜少女反而有些心头痒痒的笑意:“我记得那件事,也记得那个学生,不过实在是没认出来是你。”她手腕动了动,略做比划。“我们去外面散散步边走边说吧。”

西谷僵硬地点头。

 
 

那是西谷夕国三末尾的事了——没打发胶没染头发,变声期后半程,最后一场县大赛惨败,和队友抱头哭完脑袋里空荡荡,独自在体育馆附近无所目的的散步。

逛到公园准备坐坐,碰到了一群小学生带的家猫从树上叼了只鸟下来,小鬼们对着奄奄一息的鸟崽不知所措,路过的高中生姐姐却十分镇定地捧着小家伙去了宠物医院。

西谷出于对那小生灵同病相怜的某种悲悯跟着去了,眼看医生才观察了一眼情况就下了糟糕的判决,可唇边带着泪痣的眼镜少女却还是坚定的自掏腰包请求救助。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呢,说不定是个坚强的小家伙呢,别慌。”清冷的少女对小孩子们出乎意料地温柔,安慰人的话语十分有信服力。“它的伙伴会等着它重新飞起来的。”

那幕场景,不知怎的被刻在心里难以忘怀。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查到了那身校服的高中名称。

 
 

『自由人是连接着大家的帅气位置,然而只有我一个人是做不到彻底的胜利的。对自己的位置而自豪,同时也暗暗渴望着能弥补自己不足的队友。

而这样的队伍,居然在你身边找到了——简直比中彩票还要幸运,在排球部见到洁子桑时不由得感谢上天。

我一直在看着洁子学姐,知道你其实并不是什么个性冷清,只是不善表达。你一直很很善良又有责任感,只要对队伍有帮助再小的事也很重视,就算不擅长的领域也会行动着让自己进步 ,这样努力着的洁子桑让我倾慕,如果有可能的话,请让我站在你身边。』

信里的文字大概已穷尽少年的语文细胞,居然把球场上可靠的氛围也传达到信笺上。

——他并非雾里看花给她打上不切实际的标签啊,些微的高兴轻飘飘萦绕心头,可立即地少女又懊恼起来——当初想当然地否认他人对自己的了解,这不也是自己武断地给人下定论吗。

 
 

“谢谢你……”

“额!不用!”以为又要被发好人卡的学弟急忙出声,却听得少女声音清软:“也许我们可以从成为朋友开始,再互相了解一阵子。”

西谷少年瞪大眼呆呆看向洁子,眼镜少女挽起耳边的发丝。

耳朵的热度不妙的蔓延上来,蓬勃金色刘海的主人确定那不是幻听后原地深蹲——脸红到了脖子。

待他从喜悦中回过神来眼神亮晶晶地瞧她,就像——手捶掌心,清水洁子终于把某种一再闪显的即视感抓住了:“红头长尾山雀……”

一直让她联想起的就是这个。

“什么什么?”

“我喜欢的小鸟啊——”少女逐渐开朗的笑意溢出在初春的阳光里。


 

 河堤旁二月中旬的春风凉中回暖,吹得…和煦柔软,恋花将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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